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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有人敢掛她電話。 (1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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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小聲說:“爺爺生氣了,安安是不是說錯話了?”

程嘉逸走過去摸摸安安的小腦袋,“安安沒說錯話,爺爺也沒生氣,他是累了要上樓休息了。”

“哦,那爸爸再見!”安安說完探出小腦袋看向紀樂瑤,“媽媽再見!”

紀樂瑤臉上的表情很別扭,她看得出來安安很渴望有一個媽媽,只是她註定不會是那個人,“再見!”

孟秋蘭看著程嘉逸和紀樂瑤離開的背影,眼中的情緒紛繁覆雜。

悍馬車內

紀樂瑤看向身旁一臉平靜的男人說道:“你不覺得應該跟我說點什麽嗎?”

“將你的事情處理好,我們盡快去領證。”

“你......”紀樂瑤一向自制力非常好,這回卻是徹底被程嘉逸激怒了,從進莊園開始她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,她忍了,盡力配合他,可是出來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,直接甩出一句盡快去領證,他將她當什麽了?“我不會和你結婚的。”

程嘉逸轉頭看了紀樂瑤一瞬,“安安很喜歡你,她已經喊你媽媽了,所以你沒有選擇的餘地。”

“程先生,你這是在逼婚麽?”

“你非要這麽理解也可以。”

“你......”

程嘉逸打斷她,“剛開始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,是你說開始的,為了公平,結局當然得由我來定。”

“結婚是兩個人的事,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,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,我有喜歡的人,不會和你結婚的。”

“怎麽,利用完了,就想將我一腳踢開?你覺得我程嘉逸是那麽好玩弄的人嗎?”語氣淡淡,氣勢逼人。

紀樂瑤臉色微變,“誰利用你了?”

“利用我,讓靳律風放松戒備,方便你接近他。”

紀樂瑤美目大睜,“你......你......”

程嘉逸不理會紀樂瑤的震驚,接著說出了一個令她崩潰的信息,“三年前你為了救他,自願成為綁匪的人質,他得救了,你卻被那夥綁匪變態的糟踐了,甚至差點被他們淩虐死,你在醫院躺了兩個月,活下來了,但是他們性虐的時候太變態......”

“住嘴!”紀樂瑤大吼一聲,那些殘忍的畫面和銀蕩的笑聲迅速在她腦海裏閃過,霎時,她面色慘白,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,平時冷靜動人的美眸,此時充滿了無助和屈辱。

程嘉逸神情冷淡,無視身旁瀕臨崩潰的女人,“你算計自己的閨蜜,無非就是為了得到一個孩子,我有安安,安安會是我送給你最好的禮物,而你,不管身世還是外在條件都具備那老頭選兒媳婦的標準,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很相配嗎?”

紀樂瑤細白的雙手顫抖的摸向車門,“我要下車,我要下車!”

前面開車的男人說道:“紀小姐,這裏是郊區,又是晚上,沒有出租車的。”

“我要下車!!”紀樂瑤嗓音顫抖而尖銳。

“放她下車。”程嘉逸淡淡開口。

車子停了下來,車門鎖也嘀的一聲開了。

紀樂瑤慌忙推開車門下車,仿佛車裏有瘟神般,讓她避之不及。

“別讓我等太久。”程嘉逸丟下這句話後,車子便揚塵而去。

☆、258 結局篇(二):高燒

258 結局篇(二):高燒

悍馬車內

魏罡一邊開車一邊說:“真的丟下她不管啊?”

程嘉逸仰在車座上閉目養神不吱聲。

“荒郊野外的又是大晚上,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獨自在路上行走,不安全不說,這晚上的氣溫還是有些低的,只怕她身體受不住,走回家還不知道猴年馬月了。”

“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憐香惜玉了?”

“她既然符合你選女人的條件,成為程太太那是遲早的事,若真的出了什麽意外,你到哪兒再去找這麽一個家世好,長得漂亮,又不會生孩子的女人?”魏罡笑笑,從後視鏡瞥了一眼後座假寐的男人,收回視線的時候,無意間瞥見座位上的女士手提包,“她的包落車上了。”

程嘉逸隨意搭在腿上的手食指輕輕地敲了幾下,“你給紀越澤打個電話,讓他來接人。”

**

紀樂瑤下車後身子還在不停地顫抖,程嘉逸的車尾燈消失後,她就被一片墨黑的夜色包圍,身邊無邊無盡的黑暗讓她想起了三年前那些屈辱不堪的畫面。

那時候她也像現在一樣,仿佛掉進了永無天日的黑暗,絕望如瀑布般吞噬著她的心魂。

那些人就像惡魔般不顧她的苦苦哀求,一邊又一遍的淩辱著她殘破不堪的身子,那時候讓她存活下去的唯一勇氣就是靳律風。

歡愉之際,她偷偷的拿到了房門的鑰匙,然後趁著晚上大家都熟睡的時候,她逃了出來,可是沒跑多遠他們就追了上來。

那時候她知道,如果她再被抓回去,肯定就只有死路一條,而且還會死得很淒慘,那一刻她無比的絕望,第一次想到了自殺。

她一邊跑一邊哭,絕望帶著哽咽的話語從她唇角逸出,“律風,我愛你,來世再見。”

她跑到一條湍急的河流邊,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。

也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,也許是她命不該絕,等她醒來的時候,她已經被河水沖到了岸邊,她拖著破布般的身子慢慢的往上爬,最後因為體力不支暈死了過去。

等她再次迷糊的醒來時,就被靳律風抱在懷裏,他在她耳邊說此生定不負她,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,她闔上疲憊的眼睛,安心的睡在他懷裏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,還有下身傳來的陣陣刺痛讓她神經一陣緊繃,她下意識的哭喊出聲:“求求你們放過我......”

“紀小姐,紀小姐......”

耳邊是一個清脆的女音,不是那些粗狂的男音和銀蕩的笑聲。

她緩緩的睜開眼睛,入眼的是一片雪白,轉頭,看見一個穿著護士服的護士站在她身邊,正喊著她的名字。

她才猛然想起她得救了,這是在醫院。

她低頭看去,自己正躺在手術臺上,身下有兩個護士在給她清理,剛剛就是藥水沾在傷口上傳來的刺痛,而不是他們淩虐的痛楚。

她緊繃的神經霎時松懈了下來,整個人如被人抽幹了生氣般癱軟在手術臺上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,她聽見醫生和護士低聲交談的聲音。

“私密處不堪入目,生殖器官受到嚴重的破壞,只怕以後很難受孕了。”

“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太殘忍了。”

“她的家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多難受?”

最後她哭著求醫生和護士替她保密。

一陣尖銳的喇叭聲拉回了紀樂瑤的思緒,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路中央,急忙將身子往路邊移動。

“神經病吧,大晚上的不想活了。”車裏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遠去,最後消弭在夜色中。

紀樂瑤覺得有冰涼的液體滴在臉上,擡眸看向星月全無的夜空,難道下雨了?伸出細手半天也沒雨水滴落,抹了一把臉上的液體,卻發現怎麽也擦不幹凈,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已經淚流滿面。

她雙手抱緊自己單薄顫抖不已的身子,喃喃自語:“簡寶,對不起,我真的不能沒有律風,對不起......”

**

靳律風被一陣突兀的鈴聲驚醒,睜開惺忪的睡眼,天色還是一片漆黑,身旁的小女人動了動身子,為了不吵醒簡蕊,他急忙接通了電話。

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麽,靳律風慵懶的俊顏在昏黃的床頭燈下變得有些沈重,過了幾秒,開口,“我現在就過來。”

靳律風掛了電話,輕輕地掀開被子,簡蕊翻個身拉住他的手,閉著眼睛,嗓音染了睡意的朦朧和沙啞,“天亮了嗎?你就去上班啊。”

“天還沒亮。”靳律風將她背上的被子掖好,抿了抿唇,輕聲喊了一句:“蕊蕊。”

“嗯?”

“剛紀樂瑤的哥哥打電話來了,說紀樂瑤高燒不退,但是不肯就醫,嘴裏一直說胡話,還喊著我的名字,讓我過去看看。”

“嗯。”過了幾秒,簡蕊驀地睜開眼睛,“你剛說你去看瑤瑤?”

靳律風看她一臉緊張,將掀開的被子又蓋上,“你要是不放心,我就不去了。”

簡蕊垂下眼眸,安靜了幾秒,“你還是去看看吧,發燒可不是鬧著玩的,弄不好會出人命的。”

靳律風沒動作,墨眸一直凝視著簡蕊。

簡蕊往他身旁靠了靠,抱住他的腰,“我沒那麽小心眼,你去吧。”

“那你別胡思亂想,我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
“嗯。”

靳律風起床將簡蕊的被子掖好,“你睡吧,還早。”

“嗯。”簡蕊闔上眼睛。

靳律風簡單洗漱一下就出門了。

簡蕊聽見他下樓的腳步聲,然後就是汽車引擎啟動的聲音,她擡手摸過床頭櫃的手機,看了一下時間,淩晨兩點多,確實還早,放下手機,閉上眼睛,一向嗜睡的她卻怎麽也睡不著。

**

舒景園

紀越澤站在床邊按著紀樂瑤的肩膀,眉眼間染上了焦慮,“瑤瑤,你聽話,讓醫生給你打一針,不然這樣下去,你會沒命的。”

紀樂瑤坐在床沿推搡著紀越澤,“哥,你別攔著我,我和律風約好了一起去看日出的,再晚就來不及了。”

“瑤瑤,你燒糊塗了,現在是晚上。”

紀樂瑤仿佛沒聽見紀越澤的聲音,滿臉焦急的說:“哥,你快讓開,我不能讓律風一直等我。”

正在這時,門鈴聲響了,紀越澤知道應該是靳律風來了,急忙對身旁的醫生說:“快去開門。”

紀越澤看見靳律風進來連忙說:“你快來勸勸,非說跟你約好了一起去看日出,這會兒正鬧騰要去。”

紀樂瑤看見門口的靳律風臉上的焦急褪去,換上了柔柔的淺笑,她掙脫紀越澤的鉗制,跑到靳律風身前,拉住他的手,“律風,是不是我沒去,你就來接我了?”

靳律風眉峰微蹙,眼前的紀樂瑤面色潮紅,嘴唇幹燥紅得發紫,還胡言亂語,明顯燒得不輕,“現在還早,天還沒亮,你再睡一會兒。”

“還早嗎?”

“嗯。”靳律風拉著她往房間走,“你不舒服讓醫生給你輸液,好了我們才能去看日出。”

“那你在這裏陪著我,我怕我睡過頭了。”

“好。”靳律風扶著紀樂瑤躺下。

醫生給紀樂瑤掛好點滴,配了一些退燒藥和消炎藥就離開了。

紀樂瑤沒多久就睡著了,只是她的手緊緊地抓著靳律風的手,而且睡得極不安穩,嘴裏不時發出夢囈:“別碰我......走開......求求你們放過我......”

靳律風驀然怔住,這些話他並不陌生,就在紀樂瑤住院的那兩個月,幾乎每天晚上她都是淚流滿面的說著這些話從夢中驚醒。

他曾問過她怎麽了?她只是無助的抱著他搖頭說沒事,說是做惡夢了。

“瑤瑤曾經看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你知道嗎?”紀越澤的嗓音突然響起。

☆、259 結局篇(三):絕情

259 結局篇(三):絕情

靳律風轉頭疑惑的看向坐在床邊的紀越澤。

紀越澤從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,“你肯定不知道,瑤瑤瞞著所有人去看的心理醫生,我也是無意中接了她一個電話才知道的。”

“你到底想說什麽?”

紀越澤看著床上秀眉緊皺,眼角掛著淚的女人,眼底漫上心疼,“我覺得當年的事瑤瑤肯定對我們隱瞞了些什麽?一定有什麽事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傷害,不然何至於偷偷的去看心裏醫生?”

靳律風回頭看著紀樂瑤若有所思。

“瑤瑤出國甚至將別的女人送到你身邊肯定是有苦衷的,我覺得她做的這些事肯定和三年前發生的事有關,我問過她,她什麽都不肯說,你是不是應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?一個為了你連命都不要的女人,怎麽可能突然離你而去?”

靳律風只是靜靜的看著紀樂瑤,任由她緊緊抓著他的手,沒有說話。

紀越澤見他不哼聲又接著說:“瑤瑤已經很久沒說過這些夢話了,她今晚應該是受了什麽刺激,想起了往事,才會這麽反常,但這也說明三年前的事在她心裏從未遺忘過,甚至給她留下了難以愈合的傷疤,你不覺得你有責任也有義務去撫平那些傷口嗎?”

靳律風墨眸變得愈發深邃,俊逸非凡的臉在燈光下平靜而又凝重,幽淡的薄唇卻一直緊抿著,不發一言。

紀越澤靜靜的坐了一會兒,沒等到靳律風的回答,起身,“你好好照顧她,我先回去了。”

靳律風抽了一下手,抽不動,看著紀越澤離開的背影蠕了蠕唇,終究什麽都沒說。

靳律風拿出手機,本想給簡蕊打個電話,但又怕她睡著了,打擾到她,遂又將手機放了回去。

突然,紀樂瑤抓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,臉上的表情痛苦而決絕,嘴裏又開始夢囈:“律風……我愛你……我們來世再見……”

靳律風看見她眼角滑下一串串滾燙的淚,聽著她心碎般的聲音,心底某一處微縮,畢竟這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,不動容是假的。

靳律風伸手替她揩掉眼角的淚,輕聲說:“安心睡吧,那都是夢。”

他的話似乎起了作用,紀樂瑤臉上漫上安心的淺笑,之後她睡得很安穩,只是抓著靳律風的手一直不曾松開。

靳律風一直坐在床邊,陪了她半宿。

天空崩射出幾縷白光,慢慢的黑暗被白光吞噬,天漸漸亮了起來。

紀樂瑤醒來的時候,靳律風坐在床邊椅子上低垂著頭睡著了。

俊逸的臉龐染了晨輝更顯輪廓分明,幾縷碎發掉落在額前,給他增添了幾分隨性和慵懶。

醒來就能看見他,這仿佛是上個世紀的事了。

紀樂瑤嘴角勾起發自內心的淺笑,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出了一會兒神,視線緩緩下垂,落到兩人接觸的手上,唇角的弧度更深,手輕輕的摩挲著他寬大的手背。

靳律風薄唇輕勾,“蕊蕊,別鬧!”伴隨著他低沈慵懶的嗓音,他睜開了眼睛,看清面前的情景後,迅速將手抽了回來,臉上的寵溺和溫柔盡褪,換上了平靜和疏離,“你醒了我回去了,先不要上班,在家好好休息。”

靳律風說完起身,轉身準備離開,紀樂瑤叫住了他。

“律風,再陪我一會兒好嗎?”

靳律風頓住腳步,沒有轉身,“你昨晚高燒,病的不輕,醫生給你開了退燒藥和消炎藥,放在床頭櫃上,別忘了吃,如果病情再有加重就給醫生打電話。”

“我餓了,能不能給我煮碗粥?”

“我會給你哥打電話。”靳律風說完這句話擡腳走出了房間。

紀樂瑤看著他清冷毫不留戀的背影,心口撕裂般的痛,她掀開被子,疾步追了出去。

來到客廳從背後抱住了靳律風,“我都病成這樣了,你就不能留下來陪陪我?就算是朋友也沒有你這麽絕情的吧?”

靳律風知道他和紀樂瑤不可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朋友,如果,他們真的只是朋友,不用她挽留,他也會留下來照顧她。

可昨晚她夢囈裏說的那些話,雖然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說的,但至少說明她還沒放下過去的那段感情,他現在哪怕對她一絲好,或許都會讓她誤會,甚至給她希望,他不想拖泥帶水。

靳律風去掰她的手。

紀樂瑤樓得更緊了,“就算看在我曾經不顧一切救你一命的份上,留下來陪陪我也不行嗎?”

靳律風靜默了片刻,“我欠你一條命我記得,什麽時候你有需要我可以還給你,但是我的心還是屬於我自己的,我已經將它給了蕊蕊,再也無法容下其他人。”

他的話如帶著寒冰的尖刀直直的插在紀樂瑤的心上,冰涼刺骨,痛徹心扉。

“我要你的命幹什麽?”紀樂瑤眼底漫上朦朧的水霧,嘴角勾起自嘲的淺笑,“你曾經承諾過此生不負我的,你都忘了嗎?”

“你負我在先,而且還是以一種我無法接受的方式,我想不管有多愛,也經不住你這般玩弄。”

“我沒有玩弄你,沒有。”紀樂瑤眼裏的晶瑩再也儲藏不住,潸然落下,順著她的眼角滴落在靳律風矜貴整潔的襯衫上,“我是因為太愛你了,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才那麽做的。”

靳律風用力掰開她的手,“你生病了,好好休息。”

紀樂瑤對著他離開的背影聲淚俱下,“你為什麽從來不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?”

靳律風頓住腳步,轉身看她,眸光淡淡,“如果我聽你解釋了,是不是從此你就不再糾纏?”

紀樂瑤怔住,沒想到他會這麽問,過了幾秒,“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你不會對我這麽絕情的,不會的。”

雖然是肯定句,可是語氣卻有太多的不確定,明顯她自己也信心不足。

“我之所以一直不聽你解釋,是因為我覺得過去的已經過去,即便我知道了原因,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,既然結果不會變,我又何苦一定要去糾結過程?但是如果,你非要說出來才能死心,我可以成全你。”

紀樂瑤聽著他平靜肯定的說出這些話,心像被人攪碎了般,疼得難以呼吸,她用手緊緊地攥緊自己胸前的衣襟,眼淚如開閘的洪水般嘩嘩的往外流,腦袋暈乎乎的仿佛快要炸開,本來因為發燒而緋紅的臉,染上了一層灰白。

靳律風看她一副顫顫巍巍,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的樣子,終是不忍心再刺激她,“你好好休息吧,等你病好了,我聽你解釋。”

靳律風說完轉身離開了。

門砰地一聲關上的剎那,紀樂瑤整個人像被人抽幹了精氣神,慢慢的蹲下,癱坐在地上,抱膝痛哭起來。

哽咽啜泣出聲,“你怎麽可以......這麽絕情......怎麽可以......”

靳律風回到家,客廳裏冷冷清清的,一個人都沒有,有點奇怪,平時這個點,靳振濤早就起來散完步,坐在客廳看早間新聞了,馮嬸也應該在廚房做早餐,可是廚房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
靳律風微微蹙眉,一大早都出去了?還是都沒起?

他沒想那麽多就上樓了,來到臥室,簡蕊也不在,床上的被子都沒疊,這不像簡蕊一貫的作風,雖然家裏有保姆,但是他倆生活上的事一向都是她親力親為的。

靳律風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,“蕊蕊?”

沒人回應。

靳律風出了臥室來到嬰兒房,季媽正在給靳司予餵奶。

“季媽,少奶奶人呢?”

季媽神情有些焦急的說:“少奶奶去醫院了。”

靳律風想到家裏冷冷清清的,靳振濤和馮嬸都沒看見,立刻有種不詳的預感,“是不是我爺爺發病了?”

“不是,是少奶奶不知道怎麽了,去醫院了。”

“蕊蕊?”靳律風眉眼間籠上疑惑和焦慮,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我在樓上給小少爺換尿布,聽見樓下有爭吵聲,等我換好尿布抱著小少爺出來,就見老太爺叫著‘趕緊送醫院。’然後老爺抱著少奶奶就出了大廳。”

☆、260 結局篇(四):毀容

260 結局篇(四):毀容

“哪家醫院?”

“我......不知道。”

靳律風一邊疾步出了嬰兒房一邊拿出手機給靳燁華打電話。

靳律風來到南方醫院,靳家人都在急救室門口等著,“蕊蕊到底怎麽了?”

“小柔和錦城的女朋友......”

靳詩柔急忙打算了靳燁華的話,“爸,她不是錦哥哥的女朋友。”

“我不是難道你是?”許迎夏不屑的斜睞了靳詩柔一眼。

“我......就算我不是,反正你也不是,錦哥哥可從來沒承認過,你別自作......”

靳律風擰著眉,沈聲打斷靳詩柔的話,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

靳詩柔伸手指著許迎夏道:“哥,就是她撞倒了嫂子,嫂子才會撞翻馮嬸手裏的茶燙傷了,然後頭又撞到桌角暈了過去。”

“你瞎說什麽呢?”許迎夏睜大眼睛瞪著靳詩柔,“明明就是你推的我,你還倒打一耙了?再胡說八道,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?”

靳詩柔弱弱的往靳燁華身旁走了幾步,然後梗著脖子說:“你敢。”

“你別以為你的家人在這裏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?敢讓我受委屈的人還沒出生呢。”

“哼,誰怕你?整個跟個男人婆似的,錦哥哥才不會喜歡......”

“小柔你給我住嘴!”靳燁華難得大聲吼了起來,“剛剛吵得還不夠?你嫂子都因為你們進急救室了,你還有心思吵架?”

“你兇我幹什麽?”靳詩柔嘟著嘴低聲嘀咕:“又不是我的錯,明明就是她......”

“你還說?”靳燁華冷著臉呵斥。

“都這個節骨眼上還吵得起來。”靳振濤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嘆氣,“燁華,你將小柔帶回去,別讓她在這裏瞎吵吵,心煩。”

“爺爺。”靳詩柔不滿的努努嘴,“你們怎麽都只說我?”

“還不走?”靳燁華推了一下靳詩柔的胳膊,“等著你哥收拾你是不是?”

“我......”靳詩柔看了一眼黑沈著臉的靳律風,知道他真的生氣了,想到以前為了簡蕊他將她調到A成去實習的事,還是有些害怕的,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,撅著嘴和靳燁華走了。

靳振濤走到許迎夏面前,面容沈靜,“許小姐,你也回去吧。”語氣雖然沒有發怒,但也沒多和善。

許迎夏擰著秀眉,抿著唇,一向狂傲的她,此時表情有些別扭,過了幾秒,“對不起!”

聲音不大,說得很拗口,聽得出來她平時應該不常說這三個字。

“雖然是靳詩柔推了我才導致簡蕊受傷的,但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,我想等簡蕊醒了再走。”

靳振濤多看了許迎夏一眼,雖然這姑娘狂妄,但是好在勇於承擔責任,倒是比小柔有擔當得多,語氣稍稍緩和了些,“你回去吧,這裏有我們就行了。”

許迎夏掄了掄手心的幾縷頭發,這是她撞倒簡蕊的時候反手去扶她,結果沒扶到,只抓到了她幾縷黑發,將手放進口袋裏,沈默了幾秒,什麽都沒說,轉身走了。

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馮嬸走了過來,紅著眼眶對靳律風說:“少爺,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,是我沒及時讓開,才讓少奶奶燙著的。”

“這事不怪你,你不必自責。”靳振濤拄著手拄,看著急救中那三個火紅大字,“希望小蕊能平安無事。”

馮嬸沒再說話,只是站在旁邊抹眼淚。

靳律風自從知道簡蕊燙傷和撞傷後,就一直沈著臉,繃著嘴角沒說話。

約摸半個小時後,急救室的門開了。

霍錦城在裏面親自幫忙急救。

靳律風第一個迎了上去,“錦城,蕊蕊怎麽樣?”

霍錦城臉色有些沈重,眉峰擰得緊緊的,“額頭縫了兩針,痊愈後應該會留一個小疤痕......”

靳振濤連忙說:“人沒事就好,額頭上一點小疤可以用頭發蓋住。”

“嗯。”霍錦城點頭,眉峰並沒有松開,反而蹙得更緊,“但是側臉下頜一直延伸到脖子處的燙傷比較嚴重,初步診斷會留疤,最後結果還得等五天後拆紗布看具體情況。”

靳振濤剛剛放松的心瞬間揪緊,嗓音有些顫抖,“你的意思是......小蕊她......她毀容了?”

“現在醫學這麽發達,簡蕊一定可以恢覆如初的。”霍錦城沒有正面回答靳振濤的問題,但明顯默認了簡蕊毀容這一事實。

馮嬸聽見這個消息,臉刷的一下全白了,眼淚掉得更兇了,“這......這......毀容......少奶奶怎麽受得了......”

馮嬸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。

靳律風俊臉緊繃,薄唇抿成一條白線,身側的手攥緊,而後又緩緩松開,墨眸深處隱隱泛著絲絲血色,他極力壓制著內心的痛楚,咬牙開口,“蕊蕊......醒了嗎?”

“還沒有,過不了多久就會醒,現在已經推去VIP病房了。”

靳律風轉身準備去病房看簡蕊,霍錦城叫住了他,“律風,等一下,我有話和你說。”

靳振濤,馮嬸,黎叔一起先去病房了。

醫院吸煙區

霍錦城遞給靳律風一支煙,兩個男人各自拿出打火機,‘咻’的一下將煙點燃抽了起來。

一會兒工夫,青白煙霧就將兩人絕色出塵的俊臉籠罩起來了。

煙抽到一半,霍錦城率先開腔,“我昨晚才從安城過來,我沒想到她一大早會去靳家鬧。”

靳律風知道霍錦城口中的她是誰,也聽出了他言語裏的自責,知道這事就算要怪也怪不上他,而且從靳詩柔和許迎夏兩人剛才的爭吵中可以猜出,應該是她們倆人起了沖突,簡蕊去勸導,然後不小心出了意外。

可這個意外的代價太大,靳律風心裏堵了口氣,咽不下去,沒開口說話,只是悶頭抽煙。

霍錦城見他不說話接著說:“五天後,拆了紗布,我帶簡蕊出國治療,一定可以恢覆如初的。”

靳律風將未抽完的煙掐滅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,視線從霍錦城冷峻噙滿擔憂的臉上掠過,“蕊蕊是我老婆,我自會帶她去治療,用不著你操心。”

語氣明顯有些沖。

“律風,我只是想彌補......”

靳律風打斷他,“這事不怪你,不需要你彌補什麽,你只需管好你們家的那位,蕊蕊就不勞你費心了。”

靳律風說完大步離開了。

霍錦城將煙遞到唇邊猛吸了一口,眉目在青白煙霧裏顯得愈發深邃。

靳律風來到病房,坐在病床邊,看著病床上的女人,眉頭緊鎖,眼底浸滿了心疼。

簡蕊的額頭、下頜還有脖子上都綁了紗布,毫無血色的臉襯著白色的紗布,更顯蒼白。

“爺爺你們回去吧,這裏有我就行了。”

馮嬸流著淚央求,“少爺,讓我留下來照顧少奶奶吧?”

靳律風視線一直凝註在簡蕊巴掌大的小臉上,“回去吧,蕊蕊這個樣子,醒了肯定不希望看見這麽多人。”

靳振濤他們走了沒多久簡蕊就醒了。

靳律風急忙握住她的小手,“蕊蕊,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?”

簡蕊環顧了一下四周,知道這是醫院,瞬間就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,急忙用手摸向自己的臉和脖子,只摸到了厚厚的紗布,“我的臉......沒事吧?”

靳律風臉上的神情僵了一下,隨即輕輕勾了勾唇,語氣輕松,“沒事,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去國外治療一下就好了。”

雖然靳律風表現得很輕松,但是一個人的眼神很難騙人,簡蕊從他的眼睛裏看見了沈重,再細細咀嚼他的話,就猜到大概了,燙傷應該很嚴重,估計臉毀了吧?

簡蕊的眼神霎時黯淡了下來,然後又想起昨晚靳律風去看瑤瑤徹夜未歸,表面平靜,心裏卻翻滾出一波又一波滾燙的熱潮,將手從他手中無聲的抽了出來,閉上眼睛,翻了個身,背對著他,微闔的眼角有閃亮的晶瑩流出,從一個眼角流到另一個眼角,匯聚在一起,沒入鬢邊的黑發中消失不見......

☆、261 結局篇(五):“你下去,別睡在我床上,下去。”

261 結局篇(五):“你下去,別睡在我床上,下去。”

靳律風看著空空的手心微微楞了一下,“蕊蕊?”

“......”

過了幾秒,“累了你就睡吧,我在這裏陪著你。”

簡蕊聽見這句話心裏更加翻騰得厲害,是不是昨晚他也對瑤瑤說了同樣的話?

昨晚靳律風走後,她一直沒睡,睜眼等他到天亮。

說了去去就回的男人,一去不覆返了,心裏別提多憋屈,腦子不受控制的開始胡思亂想。

為什麽還不回來?他像照顧她一樣在照顧著瑤瑤嗎?

在他心裏還是在意瑤瑤的吧?愛了三年的女人哪能說忘就忘呢?

簡蕊越想越委屈,心中的情緒開始不受控制的隨著呼吸噴薄而出,眼淚越來越多,身子控制不住的開始輕輕抽搐。

靳律風看見簡蕊的肩膀一顫一顫的,起身,大手按在她的肩上,“蕊蕊,怎麽了?”

簡蕊賭氣般將肩膀從他大手中扭開。

靳律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,用力扳過她的身子,看見一張梨花帶雨的臉,俊朗的眉峰緊蹙,“怎麽哭了?”

靳律風以為她擔心臉上的傷,連忙安慰,“你的臉真的沒事,等你拆了紗布,我就帶你出國,保證可以恢覆如初。”

簡蕊掙脫他的大手,又背過身子,嗓音染了一絲哽咽,“不要你管。”

靳律風將掛點滴的拉桿拉到另一側,脫鞋,掀被上床,從背後擁著簡蕊。

簡蕊掙紮。

“別動,等一下漏針了,疼的還是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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